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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7月28日 星期二

垃圾話-我們能競速破關(speedrun)人生嗎?

今天趁午飯吃飽半昏迷的狀態,我看了一個名為「Minecraft 競速破關世界紀錄的歷史」的一個很有心的影片。但也很長,連結是這個
 
然後去洗澡,靈感符合期待的就在水滴從我屁股流過的時候產生了。
 

問:【我們能競速破關人生嗎?】
 
第一感也許是姚明笑——別傻了,遊戲有目標有目標的達成,有最終魔王和破關畫面上跑過的製作人員名單。人生沒有目標,沒有贏的方法,不過也許最末尾會有跑馬燈 XDDD
 
但這樣想並不完全正確,因為麥塊早期一開始也根本沒有目標,那才是「沙盒遊戲」(sandbox)的本位嘛——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但想破關就是沒門。
 
但最奇葩的是那時期就有人在創造競速項目了:競速挖到基岩、競速找到鑽石、競速完成 100% ......也就是收集某個清單上的要素(後來的遊戲成就系統為一例)。
 
先不論維根斯坦,遊戲通常有規則,像電玩就是一行行代碼,我們玩人生 on land 則是有物理定律和社會規則。遊戲的意義由設計師決定,或是說透過介面和引導,強烈的影響玩家該幹嘛/想幹嘛(但也會有人嚴重誤會而產生十里坡劍神的佳話)。正如社會以倫理觀強烈摒棄不受期待的舉止,再用道德觀強烈建議有哪些目標是值得達成的榮耀。
 
但總之人生有個很後設的目的是,體會到人可以自由創造各種目的,並從完成這一些純屬任意的目的的清單中,源源不絕收穫成就感(以多巴胺的形式)。
 
當然世界上也存在一些愛把別人的動機虛無化的 cynics,彷彿上条當麻的右手,揭露咱們世界別無支撐大家都是飄浮在半空中,凡規則皆屬任意的陰鬱後末日心像。例如當人類學家最爽了,當人家問說一件事人們通常是怎麼做的,他只要翻開世界各角落寫下的人類學民族誌,就可以舉出一百種答案給你。但儘管這樣大家都還是認為自己信奉的是唯一真神......扯歪了。
 
但如果我們能用觀賞影劇小說作品那樣必須的能力,先把懷疑譏笑擱置到一邊去(suspension of disbelief),才可以開始欣賞主角的特定價值導向的世界設定下的奇妙冒險。那些由作者編劇定下來的破關條件和成就清單。
 
如果不達到這境界,那就是出戲了,就會覺得剛剛花錢買電影票很捨不得。所以我從來不會想自作孽去挑剔自己看過的電影,而是會盡量去想說我剛體驗到哪些爽點......雖然也是有故意爛到讓大家通通體驗出戲的哲學享受的電影,如台北物語😂
 
大概只有最犬儒的人才會用譏笑的眼光去問說運動員在田徑場上幹嘛要盡量爭跑的最快、把盤子丟得最遠。網球選手盡量把球打到另一邊去。為啥哈比人要把戒指拿到火山丟下去。世界名著到底都是在幹嘛之類的。
 
只要那個一開始或許是任意的 speedrun 規則足夠普及,普及到足以承載了「人類的肉體且/或心靈上追求技藝的出類拔萃」的意義。甚至只要對一個人有意義就是藝術了。
 
確認了這一堆,人生當然是可以開發出各種 speedrun 項目,優化各種東西。
 
例如有人優化他或她指甲的長度。有人優化院子的花卉品種。日本苔球。聞香品酒的造詣。競技疊杯。骨牌/Rube-Goldberg 機關。有人練習口哨。有人是拍手速度世界冠軍。有人一秒能按 16 次按鈕而成名。或者我家巷口的店能做出最美味的肉粽。
 
有各種人收集各種東西......何謂收集品 collectibles 不也是個任意清單?撲克基本上是一個收集東西的遊戲,但為什麼同花打不過 full-house?為什麼 2357JK 連續質數不能算順子,為什麼六對半報到,五對半吃草。
 
有人背圓周率,有人算圓周率,有人把算出的圓周率印在茶色紙上變成一大捲展開看看有多長。有人女裝。有人嘗試飛翔。有(錢)人造了潛水艇往水下十公里深處闖。
 
有(很多)人想盡量變得有名。有人想盡量充實他對現實的理解分析能力思考自然隱而未現的秘密。似乎只有愛因斯坦藉由從事後者不小心完成了前者。
 
宇宙很謹小慎微的不允許「大於一機器」也就是輸出大於輸入的過程存在。但人們仍不停做著各種輸入輸出比值小等於一的事情,並覺得充實,因為在效用(utility)上感覺起來大於一就很滿足了。
 
再來就是考慮從遊戲 speedrunner 採用的無所不用其極的方法中,我們能學到什麼能推而廣之的點?
 
首先是這些人幾乎總是忍耐的冠軍,讓他們會 rage quit 暴怒不玩的挫折門檻高到嚇死人,並非什麼鍥而不捨之類的老梗成語能描述。為什麼?因為決心,一味呆呆向前行。看到一個遠處的目標就死咬著它(難怪日文說目指)。不管那個目標是想中樂透還是想把人類發射到月球。
 
*先釐清,中樂透本身當然是很簡單的事情。只要買不重複號碼,中獎機率隨買的注數單調增加,天文數字的投注可以把機率壓到近乎確定——但獎金肯定比那少,銀行或成最大贏家 😂 真硬核的目標應該是怎麼中樂透但不負債跑路。但機率論表示那是幾乎不可能的,關鍵字是幾乎。
 
speedrunner 注重方法和紀律,懂得自我檢視,策略化、有系統的最優化、反覆練習。但也不介意天馬行空,突破盲點和破壞性的創新。在規則允許內盡量無所不用其極,any%。愛因斯坦表示他不是比較聰明,而是和問題相處得比較久。
 
例子是影片中提到在隨機種子無作弊競速項目中,美日兩國都有人想到「高塔」一招,用自殺來垂直瞬移 128 格,用來快速斬殺新一批的安德曼。那就來自突破盲腸地想到「只說要盡量快破關,沒人說不能死啊!」當然這也是鑽不成文規定的模糊地帶XD
 
除此之外在「找到最有利的條件的世界種子」的進路中,電腦科技被用來完成根本不可能以人力做到的各種事情,例如用網路平行分散計算,檢查幾兆億個麥塊世界是否含有某些特定有利條件。
 
有的時候,要完成你的遠大目標,你當下並不具有必須的全部能力,例如編寫大型平行演算的程式,或聰明到反組譯遊戲的偽隨機演算法找到漏洞之類的高超技巧。一個解法是跟它死嗑,誰怕,我就學!這個自學過程會是很豐碩的。就像隨著任性決定登月的一路上得到的科技與科學果實。有哪位技術大神不是自己去探索學習磨練,而是被某種神級名師填鴨知識就成了大神的,那我還真沒聽過。
 
但這邊有另一個投機取巧的方式,叫作「設法讓強者對那個目標也感到有興趣」XD
 
當一個有共同目標的社群成形了,雖然樹大必有枯枝,但洶湧的活人的氣息也往往會召喚出神龍(x) 神人(o) 的現身。就是說,有時候腦力和技術力的不足,可以靠社群力補。社群力包括創意展現,讓人感興趣而吸引人流,進而造市;但也包含「讓人受到那目標深深感召」的現實扭曲力場的部分🤣
 
有時候正是因為 speedrunner 的一股腦的志氣可嘉的本身,才說服更多人它的值得,然後更多神人、牛人、打醬油的人匯聚。這邊引用巴菲特的話,那就像是在濕的雪上滾雪球。
 
這篇惡性亂來的雜想文就在一個疑似吸引力法則的含糊的又略為勵志的調調中畫下句點——
 
這輩子你想破什麼關?不不不不要告訴我,我今天用夠多網路了 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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